猫趣

文/风信子

（一）婻森

公司大院里有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猫，我们几个好事者时常逗弄它，给野猫起了个名字叫婻森，婻森属于那种乖巧惹人爱怜的猫。

印象中两年前的夏天，黄姐一进办公室就大呼小叫：姐们，楼下花坛边出现了一只野猫，好可爱唉！我看见它时，忽发奇想：猫咪饿了吧？会不会吃我的面包呢？正好我手里还剩有没吃完的面包。我慢慢靠过去，边走近它边小声叫它，猫咪，饿了吧？吃面包么？我把面包递过去，结果呢？你们猜。姐们异口同声：撒腿跑呗！

错！黄姐坚定地说。猫咪看见我递面包，不但没跑开，还伸长爪子接了面包享受了！黄姐惊奇地说完这些，我们都满脸疑惑地反驳：继续演绎故事，我们乐意听！黄姐气急地说：打赌？我激将黄姐：不就打个赌吗，有什么呀！柳姐在旁边捣乱：赌什么？赌什么？快说。黄姐说：谁输了谁请大家吃大餐。好呀，咱们验证去。呼啦一下子，几个姐们蜂拥下楼。

黄姐下楼途中大喊：姐们，安静些！下楼后你们离花坛远点，要不乱嚷嚷，惊吓了猫咪，赌注失效。华姐抢着喊：下楼后我喂猫咪。黄姐说：不行，必须是我喂，否则输了赌资你掏！凑热闹的姐们帮腔：对，必须是黄姐喂，才合乎情理！下楼后拐过弯就是花坛，黄姐蹑手蹑脚向花坛靠近。她边走边不停地喵、喵、喵叫着，还伸长胳膊，把面包往猫跟前递。

你还别说，真是神了！猫咪静静地看着黄姐，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黄姐走到猫咪跟前，把面包递过去，猫咪接住面包就吃，边吃边瞅着黄姐。黄姐很得意地返回我们跟前，说：明天中午吃大餐！

婻森是我们在吃大餐时给猫咪起的名字。黄姐边吃大虾边说：我提议给猫咪起个名字！柳姐说：叫‘菲菲’怎么样？黄姐说：叫‘西西’好像更好听。华姐脱口而出：叫婻森更洋气！张姐说：叫花花好听吗？姐们边吃边琢磨，一对比，都觉得还是‘婻森’洋气又好听。这不，把猫咪叫婻森都快两年多了。

说来奇怪，原先我们谁都没注意猫咪在大院里出没。自从黄姐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发现猫咪婻森后，几个姐们时常惦记它。黄姐经常从家里带来油炸酥脆的鱼头鱼尾，张姐去商场购物总忘不了买猫粮，柳姐时常带一些自己爱吃、猫咪也吃的零食。工间操散步时，几个姐们总是带点猫粮放在花坛边，时间长了，我们发现猫粮又吸引了两只小猫咪也来蹭吃。神奇的是，我们几个姐们放的食物，婻森总是独自先享受。一旦那两只小野猫靠近食物，婻森就怒目狂抓，嘴上的长须顿然直立，俨然一副不可侵犯之势。直到婻森吃饱了，躲到树荫下歇息去了，那两只小野猫才小心翼翼地享用。

张姐曾跟家人眉色飞舞地说，自从猫咪有了自己的名字，我们几个姐们叫：婻森、婻森，猫咪就知道我们在叫它，猫咪似乎亲切地回答我们：你好！你好！家人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叫：婻森、婻森，它回答‘喵喵、喵喵’，这是一种习惯，也叫条件反射。不信你试试，你叫它‘懒虫、懒虫’，猫咪也会回答‘喵喵、喵喵’。张姐反驳，坚持不信。

某日，张姐试之，果不其然。

今年冬天里，婻森行动明显迟缓。最大的变化是，我们刚投放好食物还没走远，那两只体型已经长大的野猫就狂奔而至，争抢享用。等到行动迟缓的婻森刚靠近，那两只野猫都愤然举起前爪，怒目吓唬。婻森见此情景，悄然退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食物，等到那两只野猫吃饱离开之后，婻森才蹑手蹑脚地去吃那剩余的残羹。这是生存之道，也是自然规律。

（二）花花

花花是大姐家楼下的野猫。自从我们公司大院里的猫咪婻森成了我们几个姐们牵挂的朋友后，我对猫咪格外注意。

前不久，大姐刚搬家去了一个新小区，我头次去大姐家，发现楼门口有只睡觉的猫咪，我驻足看了一小会儿才上楼。我跟姐说起楼下的猫，姐说：“这只猫神着呢”。我问怎么个神法。姐说：“我们这个单元，三楼和五楼两家都喜欢喂猫。他们给猫咪起了名字叫花花。他们喂猫不像大多数人在楼下小区里固定地方投放吃食，而是在家门口放一小碗，里面放些猫粮，旁边再放一个浅碟子，盛些清水让猫吃完食后喝水。这两家人有外出的回家时，猫咪就跟着进楼门，上电梯，这两家人下电梯时，猫咪也跟着下，然后在家门口吃食、喝水。吃喝完毕，就躺在电梯门口睡觉。电梯再有响动，有人下楼时，猫咪就进电梯下楼。到了楼外面，猫咪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瞅瞅，并非找食物，而是在看景物。这就像我们人一样，吃饱了喝足了，遛遛。你说神吧？”我问大姐：“这家人不下楼，或者下楼外出时间长，那猫咪跟别人进出楼吗？”大姐说：“我发现这单元里的人似乎都有爱心，我刚来碰见过别人和我几乎同时到了楼门口，因为刚来不熟悉，相互没打招呼。我们进楼时，楼门口的猫咪也跟着进电梯。起初，我还以为是那个人养的猫咪要跟他回家了。进了电梯后，我按了我家六楼按钮，那人按了三和四两层按钮。到了三楼，电梯门开了，那猫咪出了电梯。我纳闷，我说：‘我还以为你按电梯楼层按错了，多按了一层。原来你是给猫咪开三层电梯门’。那人说：‘猫咪经常去三楼或五楼吃食，这两层住户有回家的，猫咪跟着上下楼。这两户没有人上下楼，其他楼层的住户有上下楼的，也都帮猫咪开电梯。进楼时，要是猫咪跟着了，就把三层或者五层给它开门，让猫咪去吃食。下楼时，路过五层或者三层，也习惯了开门看看猫咪是否在，开门后喊猫咪下楼。猫咪在，就跟我们下楼了”。

大姐说自那以后，她也时常注意起猫咪了。进楼门时，要是猫咪跟着，她也会把三层门打开，让猫咪下电梯去吃食。我听了大姐这话，深为这个楼的住户爱心感动。

后来，我每次我去大姐家上楼时，也看看楼门口的猫咪在不在。要是在，我就喊：“猫咪，上楼，开饭！”那只猫咪却不跟我进楼门。我想：这只猫咪认生！后来，经常去姐家，进出楼门次数多了，我进楼门时，继续喊猫咪，让我高兴得是：猫咪跟我进楼了！进电梯后，我故意按了四、五、六三层，我看猫咪在哪层下。我静静地看着猫咪，发现猫咪扬起头盯着电梯按钮数字。四楼到了，门开了，它不下，五楼门开了，它下电梯了。

我脑洞大开：城市里的猫不但乘坐电梯，更神的它竟认楼梯数字了！

（原载《生态文化》年第1期）

风信子，原名杜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曾获冰心散文奖等。作品散见《北京文学》《青年文学》《散文百家》《新华文摘》《青年文摘》《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文化报》《中国艺术报》《北京日报》《北京晨报》《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新京报》《陕西日报》《福建日报》《欧洲经济时尚导报》等多种报刊。出版有《峥嵘诗文选》《心灵密码》《心灵絮语》《印象生态》《故乡背影》等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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