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无力负责，就别对着我的眼睛微笑。—
■1
我记得爱情公寓有个片段，胡一菲和悠悠在讨论养狗的时候，胡一菲说：“有没有那种能自理三餐并且顺便解决我三餐的？”
我妈正好路过，指着她对我说：
“你就和她平样平样（一模一样的意思）。”
是的，我也认为我没办法养好自己，怎么有勇气养着别的生命呢？虽然很喜欢但也不会尝试，养养小花小草总可以吧？至少打理起来也是方便点？
事实证明我错了。
最近……养死了一株风信子。
我们一门名为“花卉栽培与保养”的课程要写养花日记。昨晚，我沉重地写下我的标题
《第一株风信子的死亡日记》
其实也很难说是我养死的吧？毕竟花也有轮回？
本来是水培的风信子花开的太大太重，压弯了腰，白色柔软酥脆的根一根一根地掉，我只能把它放在脸盆里“葛优躺”。但是一个朋友说肿根是不能泡水的。
我又煞有其事地去宿舍楼下挖了土。
终于，在我的折腾下，它还是枯了。
每一天我都去看风信子，每一天都思考着要不换换水，每一天都没有思考出结果，就这么过去了。
我读不懂它。我无能为力。
可是万一我读懂了，那估计会挠心吧？
■2
在我有意识的梦里，我不止一次梦见被狗咬。
每一次都是一只大狗跟在我身后。我不敢跑也不敢就这么站定。我走着它紧紧地追着，直到把我逼到墙角。
我再慌张地醒来，
头疼脑胀。
小时候，厂里的停车棚拴着一只狗，黑色的，狂吠。每次只有我一人走到停车棚的时候，它就愤怒狂吼，像见到亲人一样。
我几乎每一回都硬着头皮往里走。我也不懂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可是万一它没有被拴着的时候，我一溜烟就往门房竞走，大喊：
“伯伯！救我！”
但是，我不怕狗！（真的真的。）
我不怕的是小汪汪。
厂里的恶犬终于生了几只小汪。可能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每一天家里吃剩的骨头啊都惦记着给它们送去。他们颜色不一，到处爬，咬落叶玩，还不会叫。有时候爬到我脚边的时候，我轻轻抓着它们毛毛的背。
我们总是容易被可爱的物体吸引，也不管是多凶狠的大汪生出的这些小汪。
我从来没有养过狗，我妈一直强调我养不好。另一方面也真的担心养不好真怎么样后会哭死床头。但我总是很兴奋别人家养的猫猫狗狗。
今天从宿舍出来的时候，遇见一只呆呆的柯基，在楼梯下往上看我。
它的主人拍拍它，它又扭着屁股钻进袋子里。
这让我想起那只来过我们宿舍做客的七仔。
七仔是花了几百块在市场买的，刚刚两个月。刚来的那天出了一趟门，然后就感冒了。到我们宿舍的时候，我们都很激动，一会铺毛巾一会兑温水冲羊奶。闹着闹着它睡了，有人默默地为它淘宝买小衫。
最近听说七仔长了寄生虫，去看了医生开了药，隔了一天又被怀疑狗瘟，但费用实在高也没能查下去。我想尽好友名单，问了以为学兽医的朋友一堆词不达意的问题，却也是无济于事。小七仔就这样牵动了几个宿舍人的心，谁都有浑身劲谁也什么都帮不上。
打下这些字时我依旧在担心它熬不过去。
■3
周末和嬷嬷去逛超市，等公交车时，我和她说起七仔。嬷嬷说，以前在老厝时，养过一只狗，哎呀，太乖了。嬷嬷去镇上时，它就跟在自行车后面跑着，到了过桥时，嬷嬷对它说“好了就到这里啦，快回去。”它就在桥头位置一直目送嬷嬷，不知道是不是到看不见。等天暗回家时，嬷嬷远远就能看见桥头上狗的身影。
嬷嬷说，不知哩，不知是算好了时间来等着，还是早就在桥头坐了很久很久。每一回都有它接回家。
嬷嬷说老厝很小。在我恍惚的记忆或者是错觉里，是一块昏暗的小屋子，可能只够转身。
那时候拜神准备吃的只能放在地上。家里还有一只花猫，嬷嬷一脸宠溺回忆着，猫和狗的故事。它们太趣味。两只小东西坐在祭品旁边，一起盯着祭品。猫盯着盯着就伸出了前爪，要抓吃的东西；狗也会在这时抬起脚，把猫爪按在地上。内心独白：老实点。猫眨了眨眼，再抬一次，再被按下。嬷嬷在马路边笑着说。
“嬷嬷，那狗是什么颜色的？”
“黑狗。”
“嬷嬷，那它后来呢？”
“后来啊，它被砍了一刀。可能是馋了，去菜市场吃肉，被杀猪的砍了一刀，养不好，死了。”
“那时，哭了好久。”
我湿着眼眶打着字，也能感受那种无力和心疼。嬷嬷说在老厝时妈妈还小，那也是三四十年前的狗了啊。现在想起依旧可以感受她的欣喜，享受，得意和无奈和悲伤。
■4
我的风信子，现在已经枯死在阳台。
耿耿对着余淮送的枯死的风信子回忆千万；我从养花到养狗感叹，自己能活到今天好不容易。
可是，我的风信子不会动没有情感，没有感冒，也没有夜夜穿过大街小巷在桥头等我，我的心哀比养狗的人轻很多。
但一样的是，
它们只有我们。它只有我。
像狗狗期待主人一样，我相信风信子知道我每天都来看它。
但终不比我的嬷嬷，四十年过去了，桥头的大黑是她提起狗唯一想到的内容。
如今她依旧反对我们养狗，当然我也是那种会把自己养到放弃的人。我觉得嬷嬷心里的话是，不付出感情就不会身心皆伤。
如果，无力负责，就别对着我的眼睛微笑。
谨以此文，献给每一个生命以及想和小生命建立关系的我们。
图-自制/网络
文-大小姐
排-卓子
想把我们所见凝成一块块方字，摇着藤椅慢慢细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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