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对某一瞬间说:
停一停吧!你真美丽!
那时就给我套上枷锁,
那时我也情愿毁灭!
那时就让丧钟敲响,
让你的职务就此告终,
让时钟停止,指针垂降,
让我的一生就此断送!
——歌德《浮士德》
悲剧第一部书斋
年圣诞节第二日,午后二时,塞纳-马恩街上,勒梅尔谢印刷厂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经理德·布吕诺夫拿起话筒,另一端传来著名女伶萨拉·贝纳尔的声音:“明年1月4日开始有剧场演出,元月初一必须贴出海报,希望能紧急制作。”
萨拉·贝纳尔
于是,布吕诺夫带着穆夏——受友人委托在这家印刷厂从事校订的插画家——前往萨拉正进行彩排的文艺复兴剧场。在此,穆夏初见萨拉·贝纳尔。咖啡厅交谈间,他拿着速写簿当场进行速写,隔天便有成品送到文艺复兴剧场。
8日,剧场回复:“相当满意。”海报一经贴出,震惊巴黎,穆夏一夕成名。
这件作品,就是我们所知的——《吉斯蒙达》。
《吉斯蒙达》()
创新的海报制作形式,修长的人物,高雅的面容,细腻的粉彩色调,峨然矗立的动作,崇高与细腻调和;可以减低的要素被压缩到极点,画面主人公十分醒目,而印刷厂的版权也被充分确保。这样写实主义与理想主义风格的表现形式成为“穆夏风格”。
穆夏的生涯就此改变,新艺术的艺术风格也就此奠定。
往后,穆夏对萨拉的知遇之恩念念不忘,为她设计了众多海报、服装、舞台背景,二人甚至共同讨论预演及演出节目。
“卓越的女星,衷心对萨拉·贝纳尔致意。穆夏,巴黎,年8月19日。”
——穆夏
现在,让我们回到年。
这一年,法庭廷史兼退役军人安德烈斯·穆夏与继室马拉的孩子诞生了,取名为阿尔丰斯·穆夏。受母亲影响,小穆夏自幼喜爱音乐与绘画。
《十字架上基督》(Crucifixion,)
年,巴黎公社登上舞台,旋即又匆匆谢幕。这一年,11岁的穆夏进入布鲁诺中学,成为该地圣彼得教堂唱诗班团员。四年后,他因变声退出唱诗班,中学毕业后成为书记,并从事设计。
“……闭目,想着完全都不知道的事情,看不到任何人,就想象着跪在不可思议且不可知的深渊的自己的姿态。”
——穆夏追忆幼年复活节在教堂所经历的印象
年,法布尔发表《昆虫记》;而穆夏报考布拉格的美术学院落榜,被建议:“请找寻适合你的工作!”这个不服输的捷克少年来年就毅然踏上了他的艺术之旅,开始了吉普赛式的流浪生活——却并非是波西米亚式的潦困于天涯。
从捷克到维也纳,从密克罗夫到齐罗尔城,从慕尼黑到巴黎,穆夏在歌剧声中描绘舞台背景,在音乐家与艺术家间参学,在林格剧场的大火后幸得伯爵资助,在巴洛克、洛可可与浪漫主义之间穿梭。
年秋天,渐至新风为印象派的集结终了一曲,穆夏的浮萍身世也入无闻之境。
《自画像》()
直到年他和萨拉的相遇。此后,穆夏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新艺术的巨幕也由此开启。
《第二十届百选展(一百沙龙:二十届展览)》海报()
卷烟纸
《四季联作:春》()
《四季联作:夏》()
《四季联作:秋》()
《四季联作:冬》()
《茶花女》()
《洛伦佐》()
《美狄亚》()
《哈姆雷特》()
《黄道十二宫》()
《第二十一届百选展穆夏个展(一百沙龙)》海报()
《文笔杂志穆夏专辑封面》()
《梦想》()
年的万国博览会让40岁的穆夏在巴黎的声望达到巅峰,他受托设计了奥地利馆与波西米亚·捷克馆。
而“新艺术”也在这一年成为通用词汇。作为装饰艺术的新艺术与高更的思想有关,而就绘画而言,他又与象征派文学家有密切联系;穆夏也确实曾与这个团体有往来。
“绘画的目的在于,使用特别的语汇来翻译(表现)对象,借此表现理念。”
——年的年轻艺评家阿尔贝·奥菲埃于《法国信报》
《艺术四联作:舞蹈》()
《艺术四联作:音乐》()
《艺术四联作:诗歌》()
《艺术四联作:绘画》()
《花卉四联作:康乃馨》()
《花卉四联作:百合》()
《花卉四联作:玫瑰》()
《花卉四联作:鸢尾花》()
《一日时序四联作》()
《苏醒的早晨》,()《精彩的白天》()
《梦境般的傍晚》(),《沉睡的夜晚》()
“自然是辞典。”
——波德莱尔
“红色、茶色的金盏花的香味让我陷入深沉的幻想中。从其中,似乎听到远方双簧管的深沉声音。”
——波德莱尔于《沙龙评》(年)
“传授给人们色彩、线条、声音、芳香所具有的精神性意味的是想象力。想象力创造出模拟与隐喻。”
——波德莱尔于《沙龙评》(年)
19世纪末的花都巴黎俨然是一个欢乐场,娱乐业发达,交通工具便利,旅游业繁荣,食品业宣传兴盛,女性解放,香车、美女、佳酿,海报、插画、珠宝,产业革命与资本主义日趋成熟——穆夏就在这样的时代里,与众艺术家、设计师一同为新艺术树立起典范。
《梦想》()
“令人联想起百合花茎的长条形的感觉性曲线、昆虫的触角、花蕊、有时细细的火焰,这样的曲线如波浪一般摆动、流淌着,相互缠绕,手一触摸。渐次地从所有表面的角落,开始发芽,似乎想要覆盖整体一般。”
——尼可拉·佩夫斯纳(N.Pevsner)《当代设计的先驱者(PioneersofModemDesign)》
进入0世纪后,巴黎艺术圈对新艺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