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惨死路边,独居青年暗设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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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人言●●●

苏琼是派出所新来的实习生。

小姑娘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形象与警察丝毫不沾边。

派出所的女警们刚开始都不太喜欢她,嫌弃她一点没有警察的干练潇洒。

不过带小姑娘的师傅老刘对她很好,毕竟小姑娘在学校的成绩特别好,是一等一的优等生,老刘想着形象可以慢慢培养嘛,姑娘聪明,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苏琼开始融入群体是在春节的时候。

春节的时候,苏琼主动提出留下来值班,老刘很惊讶,其他人倒是纷纷表达了感激之情,春节谁不想回家过节。

苏琼解释说家里人都没回来,自己回去也没意思,不如在这里值班了。这直接让大家对她的好感提升了一个度。

老刘觉得,这姑娘太懂事了。

没案子的时候,同事有的会调侃她,问她家里有没有给安排相亲。

每次苏琼都笑着说没有。

老刘半开玩笑半走心地说,你要快点提上日程,派出所工作的女生找对象可没有别人快哦。

也就没安逸几天,附近的小区就出了个案子。

一个女子死在了小区里,虽然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但是早上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大家都说她是自己走路摔死的。

老刘带着苏琼赶到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正仰着躺在草丛里,头部旁边有一个带着血迹的石块。人已经没了。

死者叫张玲,就住在面前这栋单元楼里,清晨的时候一楼的大爷出来晨练发现大门口死了一个人,吓得赶紧报了警。

由于小区比较老,位置也比较偏,附近没有监控探头,一时也不能断定这是不是一场意外。

老刘在派出所里翘着二郎腿等技术人员的结果时,有一个阿姨急急忙忙地赶来提供线索了。

阿姨叫李秋琴,和死者住在同一个单元,门牌号是07,她说她怀疑这不是意外事故。

苏琼抱着笔记本出现在老刘后面,认真地做着笔记,时不时抬头看阿姨两眼。

李秋琴大概五十岁的样子,染着一头羊毛卷,戴着厚厚的方框小眼睛,她的目光跨过镜框上方直直地看向老刘道,警察同志,我怀疑这不是意外,我家楼上那户有精神病,经常半夜下楼跑步,我怀疑张玲的死跟他有关系。你要是不相信,邻居们都可以作证。

老刘思考了一下问,你家楼上,也就是那户,经常半夜跑步?

李秋琴点点头,一脸厌恶地道,警察同志,那个人古怪得很,白天都不怎么出门,我们只能在晚上看见他。

他爸以前好像是海军,但是很早就死了,他妈妈从搬过来的时候就精神失常了,没过几年也死了。

你们知道,这种病会遗传的,他小时候发疯还把我女儿打骨折了,他住在我们这里跟定时炸弹一样,我们都很怕他。

老刘示意苏琼把线索都记下来,点点头示意李秋琴可以走了,李秋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嘱咐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啊。

老刘看着李秋琴走了,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水道,你看虽然平时我们都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大妈,但是关键时候她们能提供重要的线索。

苏琼点了点头没说话,她不喜欢这种主观臆测的结果,但是也许这种片面之词里真的会有所谓的真相吧。

下班的时候,老刘走到楼底才发现车钥匙忘了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苏琼还没走,正撑着脑袋发呆,手上还挂着一个银色的手铐玩。

老刘皱了皱眉头问道,最近为什么总带着手铐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人员?

苏琼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碰到了个很有意思的人,只是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可疑人员。

老刘从桌子上拿走车钥匙,饶有兴趣地道,说说看。

那是前不久的事,因为派出所离海不远,苏琼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去海边散步,由于政府规划的好,去海边的这条路发展得挺热闹的,一路都是酒吧舞厅ktv什么的。

大概是晚上十点,她身上正好穿着警服没换,街角突然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黑色影子。

他穿着黑色紧身的皮夹克,漆黑的皮质长裤和纯黑的靴子,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苏琼第一反应是喊了一声别动,同时快步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一拉才发现,他手上也带着黑色皮手套。

他愣了一下,声音特别低,他说,警察同志好。

苏琼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啥也没干,只是他这一身打扮似乎就是在说你快来抓我一样。

苏琼放开他道,把脸露出来。

皮夹克男子又压了压帽沿,警察同志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苏琼问,你叫什么?

他声音特别低,但是有一种小孩特有的调皮,他说,你可以叫我杀手。

于是苏琼又把他的手腕扣住了。

他调侃道,警察同志要逮捕我吗?

苏琼一摸腰间,才发现没有手铐,又看了看他,估计是哪个非主流中二青年出来耍帅的,自己也是一时昏了头,于是一把放开道,不了。

他突然九十度鞠躬,把手放在胸前真诚地说,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苏琼很无语。

陆陆续续地,苏琼又在街口碰到过他几次,由于最近都没有案子出现,她就渐渐放下了戒备。

老刘抖了抖钥匙道,你觉得这个案子跟他有关?

苏琼摇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出了案子,手铐还是在身上比较好。

老刘点头,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是有什么发现千万别自己上,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就行。

苏琼答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第二天技术组给了消息过来。

张玲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死因确实就是头部旁边的那块石头,而那块石头被检查后确定没有被搬动的迹象,张玲应该是在倒下的时候头部撞到了石块导致死亡的。

同时,技术部还给出了一个结论,从路边到草丛的距离和张玲的位置来看,她自己摔倒的可能性很小,不排除是受到了外力撞击后跌倒进草丛的。

老刘摸了摸嘴边刚刮的胡子道,这就是说,很可能张玲遇害的时候现场还有第二个人。只是在张玲身上没有发现跟第二个人有关的线索。老刘起身拍了拍苏琼的肩膀道,走了干活了。

书缘小区是市区比较旧的小区了,门锁都还没换成当下流行的密码锁,单元楼的墙面黄中参杂着黑,时不时还有水渗着流下来。

老刘一行人来到张玲住的那栋单元楼排查时,一楼的大爷正在门口晒太阳。

大爷见到警察来了特别激动,不停地问被害人是不是意外身亡,老刘解释了一下案情不便透露后,开始日常的询问。

大爷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因为他住一楼,离单元楼大门特别近,所以时常会被经过大门的人吵醒。

他说那天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两次钥匙声,大概几点已经记不清了,叮铃咣啷的。

老刘神色瞬间严肃,据张玲的丈夫交代,张玲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而且从她死的时候的姿势来看,应该行走的方向是向单元楼的,这就是说半夜的时候张玲还没有到家就死亡了,那半夜进出单元楼的人就不是张玲,很可能那个人与张玲的死有关。

大爷给老刘看了看自己的钥匙,一把是进出大门的,剩下两把是开自己家门的。钥匙都是普通的钥匙,甚至有些旧得掉漆了。

老刘回头看了眼苏琼问,你有什么发现?

苏琼摇摇头道,还没想清楚。

单元楼一共有六楼十二户,排查完的时候天都黑了,苏琼觉得眼睛都快花了。

她跟着老刘来到路边的烧烤摊吃夜宵,老刘开了瓶青岛灌了一口道,那个孩子,你怎么看。

一整天排查下来,除了07的李秋琴不停地跟他们形容的那个人就是凶手外,让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的那个人了。

和别的住户不一样,他们敲了好久的门才进去,明明是白天这个住户却在睡觉,屋子里面特别暗,一个顶着鸡窝头穿着松垮的睡衣的男的佝偻着背开了门,不知道多久没剪头发了,他的头发都盖住了他的眼睛,看面相大概是二十出头,只是神情非常地怪异,他盯着老刘一行人哑着嗓子慢慢地问,你们是警察吗?

询问的时候,苏琼抱着笔记本稍微在屋里逛了一下,装修是很早以前的风格了,家具都有些旧,从沙发米色的蕾丝上可以看出来当时置办家具的应该是一位女性。

从询问和周边邻居们反映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位住户,这个男的叫魏蓝,岁,平时基本不出门,也不和邻居们来往。

在和警察对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紧张,语言逻辑也有些混乱,在被问到当天晚上是否有出门时,他说不知道。

老刘皱起眉头,说怎么能说不知道呢,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再想想,他揉了揉眼睛说,那就是没有吧。

苏琼要了杯白开水,喝了一大口终于缓了口气道,邻居没有说他是什么种类的精神疾病。

老刘翘起了他招牌的二郎腿,会不会是精神分裂,所以当时他意识不清醒。

这时候老板端了烧烤上来,老刘说了声谢谢,苏琼道有可能,我感觉整栋楼对他印象都很不好。

老刘边吃边道,那可不嘛,李秋琴不是说小时候他发病的时候把她女儿打骨折了。

苏琼点点头没再说。

吃完烧烤老刘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就回去了,因为肉吃多了,苏琼便沿着那条热闹的街道散步准备去海边吹吹风。

不曾想那个黑皮夹克杀手也在。

他蹲在沙滩上,双手搭在膝盖前与夜色融为一体,涨上来的海水触碰到他的鞋尖又退回去。

他回头,帽沿还是压得很低,他低低地说,警察同志也来了。

苏琼按了按腰上的手铐,走过去道,吃多了散散步。

海风一阵一阵地把苏琼的衣服和头发吹乱,而皮夹克蹲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把手套摘掉,露出一双修长苍白的手,苏琼盯着他的手,看着他将双手放在沙滩上,被浅浅的海浪一次一次地淹没。

终于他开口了,书缘小区好像死了个人。

苏琼摁住了腰间的手铐淡淡地嗯了一声,杀手先生有什么见解?

皮夹克嗓音低沉,却透出一股轻快的感觉,他说,你不妨把那栋楼的那个疯子抓起来。

苏琼摁住手铐的手松了松,她问你也知道?

皮夹克有些兴奋,那当然,有时候会听到附近的人说他。

苏琼将头发拨到脑后,慢条斯理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皮夹克似乎在微笑,他说,不知道了,还要知道什么?

苏琼冷笑一声道,我最讨厌妄下推断的人,人言可畏我算是见识到了。

皮夹克也许是没想到她会生气,愣了一下又慢慢地道,那你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吗?

苏琼冷冷地道,知道,我不相信无端的猜测,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给你带回派出所的原因。

第二天老刘又带着苏琼敲开了的门,魏蓝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仍然是日常的询问,他的回答还是和昨天的一样混乱,只是今天他的神情更加紧张,似乎又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

苏琼走过来指着手上的相框温柔地问他,魏蓝这是你爸爸吗?

相框里是一张发黄的三人合影,里面的夫妇看起来非常和蔼,小男孩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魏蓝哆嗦着点头,苏琼又指了指里面旁边的女子问,这是你的妈妈吗?

魏蓝继续点头,杂乱的头发下眼神慌乱,苏琼温柔地道,那你对着你的爸爸妈妈说,你有没有对我们说谎呀?

一瞬间魏蓝崩溃了,他一把打掉苏琼手中的相框大哭道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老刘神色一凛,追问道,杀了什么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但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魏蓝被带回了局里。

苏琼给魏蓝拷上手铐下楼的时候,楼下的李秋琴正打开门等着,一脸激动地道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把他抓走了,这几天吓得我都睡不着觉,感谢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辛苦了!

楼上楼下陆陆续续都打开门看,苏琼只得用手捂着魏蓝的脸快步离开,走得太快还把李秋琴门口的雨伞弄掉了,她一边捡着笑着说没关系一边伸长脖子看魏蓝。

尽管一路上苏琼一直在安抚魏蓝,但是到了局里他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从他混乱的表达中也很难提炼出有用的信息。

苏琼盯着笔记本咬着笔头,魏蓝重复频率最好的几个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很喜欢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刘思索了一下道,会不会他精神变态,喜欢张玲?虽然张玲年纪很大了,但是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苏琼摇摇头,她道虽然我们锁定了魏蓝,但是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任何证据。

老刘点点头,道但是有一条可以作为寻找证据的线索,就是张玲背上大量的泥土。

张玲出事的那片灌木丛长势很好,正常摔下去是不会沾到什么泥的,这个老刘和技术队也做了好几次试验,但是非常巧的是,那天晚上半夜突然下了非常短的一阵阵雨,大概也就几分钟,这是值班的警察提供的线索。

技术队对张玲背上的泥土与灌木丛里的进行了比对,基本确定张玲身上的泥就是灌木丛里的泥,那么张玲出事的时候,应该在下雨或者刚下完雨,否则背上不会粘上那么多泥土。

那么假设张玲出事的时候现场有第二个人,那么阵雨有可能会在他身上留下线索,只是如果从鞋底来查的话并不现实,因为雨太短并且是鹅卵石路面,应该很难在鞋上留下泥迹。

苏琼说,我们可能还需要一些证物。

老刘点点头,我们再去一趟魏蓝家看看。

由于当年小区给每楼住户在门口都配了个鞋架,所以老刘开始仔细研究魏蓝门口鞋架上的鞋,只是他似乎很少出门,鞋子基本都很干净,更别提什么泥土了。

楼下的李秋琴也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插一句嘴,字里行间都是对魏蓝的不满。

因为出了事情,她的女儿也回来了,烫着大波浪穿着紧身包臀裙,在她的努力下终于把喋喋不休的李秋琴拉回去了。

苏琼突然想到昨晚皮夹克问的自己,什么是人言可畏。

她对老刘说,我还想进去看一看。

没费什么劲,她就在魏蓝的床下翻出了一个巨大的纸箱子,箱子上用马克笔写着安息两个大字,并且看这大小,装一个成人都绰绰有余。

苏琼属实是吓了一跳,立马喊了老刘进来。

老刘神色严肃,一个电话把技术队叫了过来,看着他们慢慢把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看起来特别轻,也没什么异味,打开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惊呆了。

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箱子里躺的是一个旧旧的大熊,脖子一边开了线看起来就像脖子断了一样。

老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立马叫人把魏蓝带过来。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魏蓝见到大熊情绪又崩溃了,不停地哭着道我杀人了,对不起,我杀人了……

老刘按了按太阳穴,问道,你杀的人,是这个?

魏蓝哆嗦着哭道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熊我已经安葬了,我不是故意杀它的……

在场的技术人员集体黑线。

老刘叹了口气道,放了吧。

下楼的时候李秋琴急切地拦着询问为什么把魏蓝放了,这弄得老刘很头大,上了年纪的大妈真的很难沟通。

就在老刘跟李秋琴交涉的时候,苏琼捡起了再次被弄倒的雨伞,和别人不一样,李秋琴的雨伞总是挂在外面。

她说,师傅你看。

伞边上有一点泥迹。

楼道突然安静了,老刘拿过伞仔细看了下,确实在伞的边沿粘着土。

老刘把伞交给了技术队,蹲下身开始检查鞋架上的鞋。

这一出仿佛一盆凉水浇在了李秋琴的头上,她说警察同志你们不会在怀疑我吧。

老刘公事公办地道你别紧张,我们是只是例行检查。

很快,苏琼从鞋架上拎出了一双小白鞋,鞋底很干净应该是洗过的,其中一只鞋的侧边有几道非常浅的泥迹。

这双鞋也被技术队带走了。

李秋琴连忙慌张地大声辩解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误会,苏琼觉得有些烦,问我可以和您女儿说一说吗。

李秋琴的女儿完全不像她妈那样不可理喻,苏琼约她到楼下喝了杯果汁了解情况。

走的时候老刘问她,你和李秋琴的女儿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走的时候对你说谢谢?

苏琼想了想道,可能是礼貌吧。

回到警局的时候,老刘正翘着他那标准二郎腿喝茶,他说苏琼,明天咱们可能要去李秋琴家里坐一坐了。

技术队效率很高,晚上就把结果给了出来,经过比对基本确定伞和鞋上的痕迹应该就是那天下雨后灌木丛里的泥土。

老刘叹了口气道,这个李秋琴。

苏琼没说话,晚上的时候,她又在海边碰见了皮夹克。

他站在夜色里,帽沿压得很低,紧身的黑色皮夹克在月光下似乎在微微发光。

他说你们居然把那个疯子放了。

苏琼说你消息这么灵通?

皮夹克嗓音低沉,他说,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消息本身太灵通。

苏琼说,你说自己叫杀手,为什么?

皮夹克唇角似乎在微笑,他说因为看起来很像。

苏琼说,最好是看起来像,如果你真犯了什么事最好早点找我自首,我还能给你提点好的建议。

皮夹克答非所问,他说虽然你看起来不像警察,但是你总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苏琼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第二天老刘和苏琼准时拜访了李秋琴,她女儿不在,她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了。

她说她那天晚上真的没有出去,一整晚都在家里睡着。

老刘问她,可是最近都没有下雨,你的伞上为什么会有泥?

李秋琴连忙道那天半夜不是有下雨?

老刘神秘莫测地微笑道,你怎么知道那天半夜有下雨?

李秋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下雨的时候楼上花盆会漏泥水下来,弄脏她的阳台,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到阳台有泥就知道昨天半夜下雨了。

老刘一路走到阳台,问道,泥呢?

李秋琴有些尴尬地道,我看到就洗掉了。

她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连忙解释自己真的没有出去,一定是误会了。

老刘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又问道,那双白鞋是最近洗的?

李秋琴连忙道对啊对啊,一次都没有穿。

老刘不再问了,只是说下次再来就带着人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见苏琼一直不说话,便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苏琼摇摇头。

老刘笑笑道,你第一次碰到案子比较陌生没关系,其实证据我们已经找到了。

苏琼突然抬头,微微皱眉。

老刘说我怀疑这是一起过失杀人。

李秋琴半夜听到雨声想要收鞋,结果发现一只鞋被雨打掉了,落进了楼下的草丛里,于是就撑着伞下楼找鞋,因为路灯很暗,正好撞到了因为淋雨往回跑的张玲,伞掉到了灌木丛里。张玲因为路滑直接摔进了灌木丛里,头部撞到石块导致死亡。为了掩饰自己,她干脆把火引到魏蓝身上,转移警方注意力。

老刘道,碰上这事我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苏琼抿了抿嘴没说话。

老刘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她,那个杀手先生你最近还有碰见他吗,要不要我出马?

苏琼把手铐交到老刘手上道不用了,他应该是安全的。

老刘笑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就爱搞一些什么杀马特,整的怪里怪气的,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都不懂。

下午的时候老刘又带了一票人马去了李秋琴家里,苏琼称自己肚子疼没有去,据说李秋琴又哭又闹,无论他们怎么劝说都坚持自己跟案子没有关系,弄的老刘很头疼。

晚上的时候苏琼给爸妈分别打了电话,两边都没有接,她叹了口气,接了也许她还会不习惯吧。

在街角买水果的时候,她又看到了角落里靠着墙的皮夹克,皮夹克应该也在看她。

来到海边,苏琼用袖子擦了擦刚买的苹果递给皮夹克,被他拒绝了,他说我不喜欢吃水果。

那好吧,苏琼就自己吃了起来。

皮夹克又脱下手套,将苍白的双手浸在海水里,苏琼边吃边问,你为什么这样?

皮夹克嗓音低沉,吐字清晰道海可以冲洗掉手上的血迹。

苏琼翻了个白眼道,你是不是非常想我送你进警局?

皮夹克低低地笑了,他说你看晚上涨潮的时候,海岸上所有的海水都向你奔来。

苏琼挑眉,然后呢?

皮夹克没说话了。

他站起身带上手套,静静地看着面前夜色下磅礴静谧的海,修长的身姿仿佛一座潇洒又隐忍的雕塑。

苏琼淡淡地道,我们把李秋琴抓了,但是她死活不承认她过失杀人。

皮夹克沉默了一下,慢慢地道,一个案件从外部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可以试试从内部攻破。

苏琼眼睛一亮,道怎么攻破呢?

皮夹克没说话。

早上的时候,苏琼打着哈欠找到了附近的一家花店,办公室的花草被老刘养的不成样子了,她想挑几盆新的过去摆,非常巧的是她碰见了在楼下买豆浆的李秋琴的女儿,她叫陈月,她的眼圈发黑,神色很疲惫。

见到苏琼她很激动,不停地问着李秋琴的事,苏琼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想了想又从店里面拿了一束紫色的风信子给她道,不管怎么说,你妈无缘无故诬陷人家是不对的,你帮我把这束花送给他吧,就说这是警局和你们请求他的原谅了。

紫色的风信子的花语是,请你原谅我。

苏琼揉了揉太阳穴,早上她收到了母亲的短信,说是出去旅游了,这段时间不要找她。

她默默叹了口气,从小就分开各过各的父母和那些骂她野孩子的人,什么时候也能寄给她一束风信子呢?

就在下午老刘一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魏蓝给他们打了一个电话,魏蓝说他要自首。

这个消息对警局来说不失为又一次的惊吓。

进到魏蓝家里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魏蓝突然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干净,他穿着白短袖和蓝色牛仔裤给他们开了门。

剪短的刘海下,魏蓝的脸其实很白净,眼神清澈平静。

他交代说,这件事,其实是自己过失杀人。

老刘都惊得结巴了,他说那些证据怎么解释?

魏蓝轻轻笑了笑,他说警官,你们找的证据都在门外面,是我伪造的,李秋琴当然不知道。

老刘给说懵了,他说既然你要自首,那我们抓你的证据呢?

魏蓝有条不紊地说,箱子和上面写字用的马克笔是你们第一天来过后我晚上买的,那里有监控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苏琼给魏蓝带上手铐的时候,老刘一行人还处在震惊中没缓过来。

魏蓝将头贴近苏琼的耳朵道,其实一开始我不是特别想藏,可是那天你跟我说了人言可畏,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

苏琼淡淡地道,你可以向警方证明那个时候你精神情况不稳定,这样说对你比较有利。

魏蓝轻轻笑道,这是你比较好的建议?

苏琼轻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魏蓝说我不能。

苏琼抬眼看他。

魏蓝说,因为我没有精神疾病。

苏琼愣在原地,人言可畏。

魏蓝被带走的时候,苏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那天在海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就是海水向你奔来……

魏蓝回头,嗓音低沉淡淡地道,海水向我奔来,就像正义永远会与我同在。

他的父亲是海军,海是正义与爱的化身。

苏琼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他转身将右手放在胸前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额前的刘海被风吹乱,他说,警察同志,再见。

那一刻,他的身影与黑夜里修长神秘的皮夹克重合到了一起。

魏蓝被带走后,楼下的陈月连忙跑上来,问李秋琴是不是安全了。

苏琼点点头。

陈月感激地问道,同志你怎么知道我妈一定没事?

苏琼淡淡地道,因为大门的钥匙声一共响了两次。

只有进门,才会需要钥匙。

第一次进门是畏罪潜逃,第二次是伪造完证据离场。

陈月似乎没听懂,她说对了同志,我把花给魏蓝的时候,他让我告诉你说,没关系。

苏琼愣住了。

紫色的风信子代表请求原谅,请原谅我虽然同情你的遭遇,却还是选择站在正义的一边。我希望你能自首。

陈月道完谢就走了,苏琼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在身后投出一片阴影。

如果李秋琴没有被牵连,她永远也不会说出真相吧。

小区楼下,苏琼问她,你说实话,当年你骨折真的是魏蓝打的吗?

陈月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当年其实是自己偷偷出去玩摔的,为了逃避责骂才说是魏蓝打的,毕竟魏蓝的母亲有精神疾病,无论她怎么说大家都会更相信她。

苏琼挥了挥手道,你妈应该没有危险,最多去警局走一走,你离这个案子远一点吧。

魏蓝原谅我,却没有原谅你。

可是你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原谅。

本期作者:羊驼本期编辑:辉城啊本期排版:江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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