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在通往语言的途中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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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稳定坐月子作息

在这两天还是崩塌了啊啊啊啊啊啊

在宿舍瘫了两天以后

今天努力尝试支棱一点吧

今天继续做一个海德格尔的系列

摄于长沙市橘子洲风景区

在通往语言的途中

海德格尔

2诗中的语言——对格奥尔格·特拉克尔诗歌的探讨

探讨在这里首先是指:指出一个地点。也就是说:注意那个地点。对地点的指出与注意都是在为一次探讨做准备。但如果我们仅仅满足于这两个准备步骤,那么也是很冒险的。就像某种思想的路径,探讨结束于一个问题。它问的是这个地点的位置。

我们对格奥尔格·特拉克尔的探讨也只是以这个方式进行,也就是思考他诗歌的地点。在这个在历史、传记、心理分析与社会学层面都对赤裸裸的表达非常感兴趣的时代,这种方式即使不是彻底的歧路,也具有明显的片面性。这种关于地点的探讨。

“地点”这个词的原始含义是指矛的尖端。一切都在这里汇合到顶点。这个地点将最高与最外之物聚集在自己这里。这种聚集力渗透了一切,改变了一切。这个聚集的地点将被聚集物吸引过来,保存起来,却不像一个闭合的胶囊那样,而是照亮照穿了被聚集者,因此才令被聚集者进入自己的本质。

现在我们要探讨的就是一个使格奥尔格·特拉克尔的诗意道说汇聚成诗的地点,也即他那一首诗的地点。

每一位伟大的诗人都只靠一首独一的诗来进行创作。他有多伟大,取决于他有多么将自己托付给这首独一的诗,以使他在其中保持他诗意道说的纯洁性。

一个诗人的那一首诗不会被说出来。没有一首单独的诗可以将它述尽,甚至他的全部创作也不可以。每次诗意创造都是从这一首诗的整体出发,每次都在诉说着它。从诗歌的地点涌出的波浪每一次都推动着诗意道说的展开。但这波浪几乎不会离开诗歌的地点,它的泉流反而令道说的所有运动都流回了那一直在变得愈加隐蔽的源头。诗歌的地点作为波涛的泉源,会将那首先以节奏的形式出现在形而上学或美学想象中的隐藏本质带到面前。

因为这首独一的诗从没有被说出来,我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探讨它的地点,尝试通过个别诗作所说的话指明这个地点。但要这样做的话,每一首诗都需要作出一个阐释。这些阐释可以照亮所有的诗意道说,使得那更纯粹的事物得到初次的显现。

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真正的阐释已经要以探讨作为前提了。只有从诗的地点出发,个别的诗作才能够发出光亮和声响。反过来说,对诗的探讨也需要一个初步的阶段,也就是对个别诗作的一个初步阐释。

我们所有与一位诗人的诗作思考性的对话,就都在这种探讨与阐释的交互关系中进行着。

与一位诗人的诗作的真正对话也只能是诗:是诗人之间诗意的对话。但也有可能,有时甚至是有必要采用一种思与诗的对话,因为思想与诗歌和语言的关系都是非常鲜明的,尽管它们各自与语言的关系截然不同。

思与诗的对话就是要召唤语言的本质,让终有一死者重新学会在语言中栖居。

思与诗的对话持续已久。它几乎还没有开始。在面对格奥尔格·特拉克尔的诗的时候,这种对话需要特别克制。与诗的思考性对话只能间接地通向那一首诗。因此它也具有扰乱这首诗的道说的危险,而不是让它在自己的安宁状态之下歌唱。

对那一首诗的探讨是与诗进行的思考性对话。它既不是在呈现一位诗人的世界观,也不是在描绘他的工作环境。首先,对那一首诗的探讨永远不能取代对诗的倾听,甚至不能指导它。思考性的探讨只会让倾听变得更可疑,至多也只是会让我们更深思熟虑。

考虑到这些局限,我们首先要尝试指出这首未被说出的诗所处的地点。我们不得不观察那些已经说出的诗。问题是:要观察哪些诗呢?因为特拉克尔的每一首诗尽管形式不同,却始终不变地指向那一首诗的地点,他的诗作具有来自那一首诗的基调,有着独一无二的回响,这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现在,如果我们试图要指出这个地点,我们就必须选定几首诗、几句诗行和几个诗句。这样就不可避免地造成一种假象,也就是我们是非常专断地做出了选择。但我们选择的目的是为了使我们的注意力几乎像飞跃一样,来到那首诗的地点。

(1)

有一首诗是这样说的:

灵魂是大地上的异乡者。

我们发现自己无意中就对这句话形成了一个通行的观念。它将大地作为易逝的凡俗之物展现给我们。与之相反,灵魂却是永恒的、超凡的。自柏拉图学说以后,灵魂就一直属于超感官领域。如果它出现在感官领域里,那么它只不过是被放逐到了那里。这里的“大地上”与它并不合拍。它不属于大地。灵魂在这里是“异乡者”。肉体是灵魂的监牢,如果它不是更糟糕的东西。因此灵魂似乎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尽快离开感官的领域,从柏拉图的角度来看,这个感官领域并非真实的存在,而只是腐朽之物。

但这句话还是那么的奇特:

灵魂是大地上的异乡者。

这句话出自一首以《灵魂之春》为题的诗(f.)。里面没有一个字提到了不朽的灵魂在超凡天堂里的家乡。我们也要深思熟虑,仔细观察诗人的语言。灵魂:“异乡者”。特拉克尔在其他诗中也很喜欢用类似的词汇:“终有一死者”(51)“晦暗者”(78、、、)“孤独者”(78)“衰亡者”()“病者”(、)“人类”()“苍白者”()“死者”()“沉默者”()。除了内容的区别,这些词汇的含义并不总是相同。一个“孤独者”,一个“异乡者”可能意味着某种孤立的事物,永远都是“孤独的”,在某个特定的有限的意义上恰好也是“异乡的”。这种“异乡者”完全可以归入异类的范畴。这样看来,灵魂只是许多其他异类中间的一种。

但“异乡的”是什么意思?人通常会把异乡的事物理解位不熟悉的,不喜欢的,不如说给人带来负担与不安的事物。只是“异乡的”(在古德语里是“fram”)实际上意味着:向着别处前进的,在通往……的途中的,与现有事物相悖的。异乡者继续向前浪游。但他并没有迷路,也并不是漫无目的。异乡者去寻找一个地点,在那里他可以作为流浪者停留下来。“异乡者”还没有揭示自己,就已经走上了通往自我的道路。

诗人称灵魂为“大地上的异乡者”。它的浪游尚未抵达的地方恰恰就是大地。灵魂首先寻找的是大地,它没有逃避。它浪游寻找大地,以便它能够在大地上诗意地建筑和栖居,只有这样,作为大地的大地才能够获得拯救,灵魂的本质才能够实现。因此灵魂并非一开始就是灵魂,此外还出于某种原因不属于大地。

这句话说:

灵魂是大地上的异乡者。

这句话命名了名为“灵魂”的本质。这句话并没有包含有关本质上已为人知的灵魂的任何陈述,它仿佛是以一个补充的形式,只是要确定灵魂遭遇了某种与之不相符、因而陌生的事物,在大地上找不到庇护所,也得不到问候。与之相反,灵魂的本质就是“大地上的异乡者”。因此它仍在途中,仍遵循着自己本质的路径浪游。但这是出现了一个问题:在“异乡者”得到如此解释的意义里,他受召的步伐要去往何方?《塞巴斯蒂安在梦中》的第三首诗里面有一节诗()给出了回答:

哦,静静地走下幽蓝的河谷

沉思着被遗忘者,当碧绿的枝叶间

画眉鸟召唤一个异乡者走向末日。

灵魂受召走向末日。是这样啊!灵魂将结束它在尘世间的浪游,离开大地。这些诗句并没有这样说。但它们确实提到了“末日”。确实。只是这里提到的末日既不是灾难,也不仅仅是在没落中消隐。那走下幽蓝河谷的人,

走进下面的安宁与沉默。

《明净的秋天》(34)

到哪一种安宁中去?到死者的安宁中去。是什么样的死者?是什么样的沉默?

灵魂是大地上的异乡者。

这句话所属的诗句继续说道:

……蓝色精神般地

在迷乱的森林上空微光闪现……

在这之前,太阳已经得到了命名。异乡者的脚步继续走入暮色。“微光闪现”首先指天色变暗。“蓝色微光闪现”。是说晴天的蓝色变暗了吗?是说因为夜晚到来,它在黄昏消失了吗?但“微光”不仅仅是一天的消逝,不仅仅是它的光明逐渐在黑暗中衰败。微光不一定意味着末日。早晨的到来也有微光闪现。它与白日一起升起。微光也意味着升起是。蓝色在“迷乱的”森林上空微光闪现,在荆棘丛生、陷入黑暗的森林上空。夜晚的蓝色在傍晚升起。

蓝色的微光闪现是“精神般的”。“精神般的”给了这种微光标记。我们必须思考这个多次被提到的“精神般的”是什么意思。微光是日落的末尾。这意味是:微光既是一天的末尾,也是一年的末尾。一首以《夏末》()为题的诗在最后一句吟唱道:

青绿的夏天变得如此

轻悄,听起来像一个异乡人

穿过银色夜晚的跫音。

一只蓝色的兽怀念它的小径,

怀念它精神年月的悦耳之音!

特拉克尔的诗中总是萦绕着这种“如此轻悄”的感觉。我们认为“轻悄”的意思是:耳朵几乎察觉不到。在这个意义上,所提到的事物都符合我们的想象。但“轻悄”的意思是:慢,gelisian的意思是“滑动”。轻悄之物就是滑去的事物。夏天滑至秋天,一年中的黄昏。

……听起来像一个异乡人

穿过银色夜晚的跫音。

这个异乡人是谁?“一只蓝色的兽”怀念的是哪一条小径?怀念意味着:“思索被遗忘之物”,

当碧绿的枝叶间

画眉鸟召唤一个异乡者走向末日。

(参见54,)

“一只蓝色的兽”(参见99,)为什么要怀念走向末日的事物?这只兽的蓝色是否来自于那“蓝色”,那“精神般微光闪现”的,作为夜晚升起的事物?尽管夜色黑暗。但黑暗并不一定是漆黑一片。在另一首诗()中,夜晚就被这样的话语所呼唤:

哦,夜晚那温柔的矢车菊花束。

一束温柔的矢车菊就是夜晚。因此蓝色的兽也被称为“羞怯的兽”()“温柔的兽”(97)。这束蓝色将圣者的深邃聚集在花束底部。圣者从那蓝色中闪闪发光,但同时又以自己的黑暗遮蔽自己。它就这样到来,以一种抑制性的撤退保全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光是蓝色的。光,也就是hallend,从词源上指的是从寂静的隐蔽发出的呼唤之声,也即发光的。蓝色以它的光亮发出回响,变得响亮。蓝色的黑暗闪耀着响亮的光芒。

异乡人的跫音响彻银光闪烁作响的夜晚。另一首诗()唱道:

在圣洁的蓝色中,闪亮的脚步继续敲响。

另一处()这样提到了蓝色:

……蓝花的圣者……触动了观赏者。

另一首诗(85)说:

……一张动物的面孔

惊讶于蓝色,它的圣洁。

蓝色不是圣者心中的图像。蓝色本身就是圣者,因为它聚集的深邃只有在遮蔽中才会显现。面对蓝色,同时又这种纯净的蓝色所吸引,动物的面孔惊呆了,变成了野兽的面孔。

动物脸上的呆滞不是死者的那种呆滞。动物的脸在惊呆的时候收缩。它的外表聚集起来,为了克制住自己,观看“真理之镜”(85)中的圣者。观看的意思是:进入沉默。

石头里的沉默如此强大。

紧接着的一句诗是这样。石头是痛苦之山。当痛苦令带来镇静的事物静默,进入其本质,石头就将它聚集起来,隐藏在石头中间。痛苦“在蓝色面前”沉默。野兽的面孔在蓝色面前退回温柔的面孔。因为温柔形容的是平静地聚集的事物。它解决争端,将野蛮的吞噬与烧灼转化为得以舒缓的痛苦。

诗人所召来的蓝色野兽又是谁?它怀念着异乡者。是一只动物?当然。仅仅是一只动物?绝不是。因为它在怀念。它的面孔要看向……看向那个异乡人。蓝色野兽是一只动物,它的动物性也许不是来自于兽性,而是来自于诗人所呼唤的那种观望的怀念。它的动物性是那么的渺远,几乎看不出来。因此这里提到的动物的动物性是摇摆不定的。它还没有进入它的本质。这个动物,也就是这个思考的动物,这个理性的动物,这个人,用尼采的话说就是还没有得到确定。

这种说法绝不意味着人类还没有作为事实得到“断定”。他只是得到太多的断定了。这个词的意思是:这个动物的动物性还没有变得牢固,也就是没有“回家”,没有进入它隐蔽本质的家园。自柏拉图以来,西方-欧洲形而上学就一直在为这一确立而争吵。也许他们的争吵都是徒劳的。也许通往“途中”的道路依然是歧路。本质尚未得到确定的动物就是现在的人。

特拉克尔以“蓝色的野兽”这个诗意的名字呼唤着一个人类的存在,他的面孔,也即他对视的目光回想着异乡者的跫音,被从夜晚的蓝色所看透,因此受到了圣者的照耀。“蓝色的野兽”这个名字命名了终有一死者,他们怀念着异乡者,想要与他一起浪游到人类存在的家园。

开始这种浪游的又是谁呢?如果本质性的事物会在寂静中突兀而罕有地出现,那么这些人就有可能是罕见和不为人知的。诗人在《一个冬夜》()这首诗中命名了这样的浪游者,这首诗第二节的开头是:

一些浪游的人

从黑暗的小径走到门边。

无论蓝色的野兽在何时何地获得了本质,它都抛弃了以往人类的本质形态。以往的人堕落了,失去了自己的本质,也就是腐朽了。

特拉克尔将自己的一首诗命名为《死亡七颂》。七是神圣的数字。这首歌吟唱死亡的神圣。死亡在这里并不是通常意义上那种不确定的尘世生活的终结。“死亡”以诗意的方式指向那个“末日”,“异乡者”受召前往这个末日。因此受召的异乡者也被称为“一个死者”()。他的死不是要走向腐朽,而是要抛弃人类腐朽的形态。《死亡七颂》()这首诗的倒数第二节说道:

哦,人类腐朽的形态:从冰冷的

夜晚与沉陷森林的恐怖嵌入金属

与动物那灼烧的野蛮;

灵魂风息的时刻。

人类腐朽的形态是灼烧的殉道者与荆刺的承受者。它的野蛮没有被蓝色照透。这一人类形态的灵魂没有站立在圣者的风中。因此它没有扬帆起航。而这风,也就是上帝的风,本身仍是孤独的。有一首诗命名了蓝色的兽,但它几乎无法逃出“荆棘丛”,这首诗的结尾句(99)是:

黑色的墙边

上帝孤独的风永远鸣响。

“永远”,这个词的意思是:只要这一年和它的日落还停留在冬天的阴暗中,只要没有人回想起异乡者那“作响的脚步”穿过夜晚的道路。这个夜晚也本身只是对日出日落的遮蔽。“走”,ienai,在印欧语系里是:ier-,也就是年岁

一只蓝色的兽怀念它的小径,

怀念它精神年月的悦耳之音!

年月的精神来自那精神般

微光闪现的夜晚之蓝。

……哦,微光中风信子的脸孔多么严冷。

《在途中》()

精神的微光闪现是非常重要的本质,诗人甚至特别以《精神的微光》命名了一首诗()。在这首诗里也有野兽,却是阴暗的野兽。它的兽性既通往漆黑,也通往寂静蓝色的残余。同时,诗人本人在“乌云上”游历“夜的池塘,那星空”。

这首诗是这样的:

精神的微光

森林边缘静静出现了

一只阴暗的兽;

山丘上晚风悄悄终止,

乌鸫的哀叹静默,

秋天温柔的笛音

在芦管里沉寂。

在乌云上

你饮醉了罂粟

驶入夜的池塘,

那星空。

妹妹如月的声音始终回响

穿过精神的微光。

星空被塑造成了夜的池塘这一意象。这就是我们通常的想象。但事实上,夜空本质上就是这个池塘。与之相反,我们称之为夜的东西却只是一幅图景,只是夜之本质一幅苍白和空虚的描摹。这位诗人的诗中一再出现池塘与池塘的水面。时而漆黑,时而幽蓝,向人们展现出他们自己的面孔,展现出来自他们自己的对视。但在星空那夜晚的池塘里,显现出来的是精魂之夜那微光闪现的蓝色。它的光芒是冷冽的。

这冷冽的光来自月光(selanna)。就像古希腊诗歌中所说的那样,围绕着月亮的星辰会变得苍白,甚至是变得冰冷。一切都将“如月”一般。那个穿越夜晚的异乡者被称为“如月的人”()。妹妹“如月的声音”,总是回响穿过精神的夜晚,然后哥哥在自己的船上听到她,在自己依然“漆黑”的,几乎没有被异乡者的金光照亮的船上,企图跟随他夜间的航行。

如果终有一死者跟随那受召走向末日的“异乡者”,也就是这里的“异乡人”去浪游,那么他们自己也走入了异乡,也变成了异乡者和孤独者(64、87等)。

夜的星池就是大地之上的天空,在飞越它的航程中,灵魂才领会到沉浸在“清凉的汁液”中的大地。灵魂滑向精神之年那日暮时分微光闪烁的蓝色。它变成了“秋天的灵魂”,又变成了“蓝色的灵魂”。

现在提到的几节诗和几句诗都指向了精神的微光,指向了异乡人的小径,显示出那些怀念着他、跟随他走向末日的人们的方式和旅途。在“夏末”,异乡者在浪游中具有了秋日的晦暗。

特拉克尔将一首诗命名为《秋天的灵魂》,它的倒数第二节()唱道:

鱼与野兽瞬间溜走。

蓝色的灵魂,晦暗的浪游

将我们同恋人,同他人分离。

黄昏变换着含义与图像。

跟随异乡人的浪游者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同“恋人”分离开来:“恋人”对于他们成了“他人”。他人——那是来自腐朽人类形态的那些人。

我们的语言将打上了某种烙印的、被这个特征所规定的人类存在称为“族类(Geschlecht)”。这个词既指人类意义上的人种,也指部落、宗族和家庭意义上的分类,还指向两性的双重含义。诗人将人类的“腐朽形态”的族类命名为“带来腐朽的”族类()。它离开了自己的本质方式,因此是“被废黜”的族类()。

这个族类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或者说得到了什么样的诅咒呢?诅咒在希腊语中是plygy,用我们的话说就是“Schlag”。带来腐朽的族类受到的诅咒是,这种古老的族类分裂成了许多族类的争执。每个族类都想要摆脱这种争执,进入野兽那独特而纯粹的野性已经释放的骚动。双重含义本身并不是诅咒,争执才是诅咒。它将这一族类从盲目野性的骚动中带向分裂,从而使它堕入一种散乱的孤立状态。于是经过分裂与堕落,这“没落的族类”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真正的特征。真正的特征只存在于那些以双重性平息了争端,并使之归于某种单纯的双重性温柔的族类身上,也就是说,这个族类是“异乡者”,追随着异乡人。

对那个异乡人来说,所有跟在身后的、带来腐朽的族类都是他人。但他们仍可以得到爱与崇敬。只是跟随异乡人的黑暗浪游通往他夜晚的蓝色。浪游的灵魂变成了“蓝色的灵魂”。

但同时灵魂也在告别。去何处?去那个异乡人去的地方,他有时在诗中只是被称为“那个人”。“那个人”在古代语言里是“ener”,也就是他人的意思。“EnertdemBach”就是溪流的对岸。“那个人”,异乡人,对他者也就是带来腐朽的族类来说是他者。那个人就是受召离开他人的人。异乡人就是告别者。

这样一个接受了异乡者本质的人,也就是这样一个决定了前行的人被引向了何方?这个异乡者受召前往何方?去往末日。他在精神的蓝色微光中迷失了自我。他从年末走向精神之年。如果年末一定要经历即将到来的冬季的毁灭,经历十一月的毁灭,那么迷失自我也并不意味着坠入深渊和毁灭。迷失自我的意思更倾向于:放开自己,慢慢滑走。迷失自我的人尽管会消失,却不会消逝于十一月的摧毁。他滑动穿过这场摧毁,滑向精神的蓝色微光,“时近薄暮”,也就是在接近黄昏的时候。

时近薄暮,异乡人在十一月黑暗的摧毁中迷失了自我,

在腐烂的树枝下,靠着满是麻风的墙垣,

在那神圣兄弟先前去过的地方,

沉醉于他的疯狂那温柔奏响的弦乐。

《黑利安》(87)

黄昏是精神之年的日暮。黄昏带来了变化。这个倾向于精神的黄昏提供了其他需要注视、需要思索的事物。

黄昏变换着含义与图像。

诗人们诉说显现者的形貌(图像),他们在这个黄昏以不同的样貌显现。思想家沉思存在者的无形,他们却在这个黄昏变成了另外的词。黄昏改变着诗与思的道说还有它们之间的对话的形式与含义。然而黄昏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它改变着自己。白昼经过它走向日子的末尾,但这个末尾不是终结,而是要准备好迎接末日,异乡人正是因为这个末日开始了他的浪游。黄昏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和意义。在这种变换中,隐藏着一种对往日年华之秩序的挥别。

但黄昏会将蓝色灵魂的黑暗浪游引向何方?引向所有其他事物聚集、藏匿、得到另一种飞升的地方。

前面提到的诗节和诗句为我们指出一个聚集点,也就是指出一个地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点?我们该如何命名它?但可能应该以诗人的语言来衡量。格奥尔格·特拉克尔的诗歌所有的道说都聚集在浪游的异乡人身上。他被称为“告别者”(),也确实是一个告别者。诗意的道说通过他在他周围聚集。因为诗人的诗作聚集于这一首告别者之歌,所以我们将他那一首诗的地点命名为告别之处。

我们的探讨现在必须要迈出第二步了,也就是更清楚地观察到那个迄今为止只是得到了显示的地点。

摄于长沙市橘子洲风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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