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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正直的温暖的灵魂有香气的人｜第期
你若盛开芳香自来
作者/鲁声娜一
莲缸换了清水，红褐色新莲叶或舒或卷于水中。忽闻蜜蜂的嗡嗡声，举目于交融的红光中搜寻，茶梅花间载歌载舞着三五只。今春第一次听得蜂声见到蜂影，心头掠过重见的淡淡惊喜。茶梅似无香，蜂们还是寻来了。与之相邻的牡丹，绿色的小花苞亦已分明于簇生新叶间。
所识得的植物中，属茶梅孕花期最长，从鸽蛋般的小青果初露枝头，到嫣红笑颜和煦春风中绽放，前后不少于百日。相比于花开的欢喜，其实我更感恩它在枯索长冬里赐予我的长而不绝的期冀。了无希望的日子，才是最可怕的。
新植入红盆的铜钱草，长而嫩细的茎竟已挺直了身子，润绿色的小圆叶儿昂扬向上。那娇弱而又顽强的模样，看着真是可爱。
伸手整理花盆里枯败的叶，一直围随脚畔的猫见状，忙不迭绕过障碍物急急攀上花盆，将毛绒绒热乎乎的脑袋塞入我的手掌。遂了它的意轻抚它的头与身子，它眯缝起眼睛，一副无比受用的样子。
高案上的风信子花穂太过沉重，墙也倚靠不住，索性斜枕在近邻书册上。风信子是浓郁的紫红色。香亦浓郁。
二
七时出门赴考点。轻雾浮漾。透过车窗，目光掠过东城郊围墙南侧那一堤金黄如染的油菜花时，心为之轻颤。深囿于俗务，缺乏说走就走的机缘条件与决绝态度。会不会等不及我去看望，它们就匆促谢去？
各就各位，按既定流程井然运作。有风，冷的风。立于樟树下，试图捕捉到它的香。低处的枝已被修剪，遗憾不能摘取它的叶，以嗅闻其汁液的清芬。
近午时分，来自土地的太阳的暖力，消抵了风携来的冷。鹅黄的素馨花，粉红的桃花，鲜红的海棠花，玟红的酢浆草花，粉白的紫叶李花，还有，像谁不经意洒落在树脚的星星点点蓝色小野花，一一被我以爱恋目光抚过。高处则是鸟的天堂，鸟们立于檐角树梢自由快乐地脆声唱和，令我徒生羡心。
一日四场次毕，夕阳只余地平线上硕大而薄淡的轮廓。落坐，深累袭向全身，几乎不愿有一丝动弹。卧床旁的茶花，最后一朵正徐徐绽放。相较于池里红色茶梅的浓烈奔放，这饱满而又素雅的茶花，依叶低眉，颇有“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情韵。委堕盆里的四朵，花形完好如初，凝脂般的花色亦只稍改而已。
点击中华万年历，首屏显示的是：春暖花开。你若盛开，芳香自来。
三
鸟儿窗外啁啾。镜前穿衣。先生问，今怎么没穿那件红的？平素先生并不注意我的衣着，审美疲劳之故罢，呵，但红大衣入了他的眼，他说我穿那件挺好看。近年衣着已跳出黑灰沉闷色调，不再抵拒鲜艳。其实，我更偏意于因而今心态的坦然、包容度所致。
黄海路两侧的紫叶李进入全盛花期。花开一树树，纷扬如雪。尽管这雪的白不够纯粹，其洋洋洒洒的阵势依然足以令我忍不住地惊叹。行于其间，眼目迷离。
暖。南窗外，路南侧沟岸上，柳色鲜翠，桃花始放。再远处灰白色体育场上空，可以辨出一只因风飘摇的风筝的影。地面上牵着那线的，是谁？
下乡，辗转于四个点。须以手遮挡直射的热情午后阳光。暖得穿不住外套。俏立枝杈的紫色玉兰花，铺满田野的金色油菜花，临水照影的粉色桃花，含苞欲放的白色梨花，触目皆是动人春色。菜花簇拥农舍，令人徒起桃源之思。深吸，捕捉与享受空气里融融植物香薰。向晚时天色昏昧起来，青青麦田间薄淡雾霭弥漫，是在酝酿雨意？
而我院子里的紫藤，花穂已长成婴儿的可爱胖手指形状。那场可令蜂蝶疯魔的盛大紫色花事，已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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